池渊💦

拜托请把我当成没感情的赛博电子宠物对待啦~૮₍ ˊᗜˋ₎ა

【双黑】沉销情事

 *大少爷画家宰×半个花魁中?

 *白色情人节快乐,是甜的,怡情不伤身

 

“他眉心只皱了一下,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向下坠。”


中原中也睁开眼时,天还没有亮,只有一些薄弱的黎明时分的光从门缝透进来。他从榻榻米上坐起,听见隔壁屋有人拉开门走了出去,手里还提着一盏灯,光点和黑影都映在墙壁上。

他打了个哈欠,却再无半分睡意。这样子的清晨不是偶然,算起来还要从他被那个如蛆附骨的梦缠上开始。

他频繁的梦见同一个人,从今年入了冬开始。

那个男人身材修长,一身绀色条纹的和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奇奇怪怪的缠着一层又一层绷带。整个人看起来都湿漉漉的,走几步衣角还有水珠落下来,仿佛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

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靠近。两人之间犹如隔着一条湍急奔涌的河水,他怎么也跨不过去。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太糟,多梦几次大概也能忽视掉这个梦中的不速之客。可是昨天夜里,那家伙开口说话了。

他这次站的离中原中也挺近,隐隐约约能看清那是一张年轻的清秀的少年人的面孔。那双黛色的眸子是干涸的泉,一眼看进去,只觉得群山遍野都噤了声上了锁,凉薄的甚至见不得有光反出。

他开口,声音极轻,还不足惊走枝上的鸟,却同一块巨石砸在中原中也心口。

“中也,你可别忘了我啊。”

中原中也慌乱的试图去抓他衣袖,却失手错过。那人的声音带着他极为陌生的熟悉感,有什么字词抵在喉间拼命要向外跑,可是开了口又是一片空白。

他于梦中惊醒。

 


这是中原中也这二十四年来,所见过最难挨的一个冬天。

他与长姐尾崎红叶很小就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为了照顾他和维持生计,尾崎红叶自愿入了艺馆。

中原中也从小也跟着她在艺馆长大,同艺伎都颇为熟识。他平日呆在艺馆帮忙,负责将那些心怀不轨对着艺伎上下其手的客人拎出去好一顿揍。

这个冬天寒冷又漫长,连鸟雀都不见得一只。他坐在庭前,看外面一片又一片飘起鹅毛大雪。雪花落在手上很快被体温融化,但指尖却像被这种阴凉的感觉缠上,半天也回不了温。

他舔舔唇,又想起梦里那个不带一丝温度的吻。

那个神神秘秘的人依旧每晚出现在梦里,定点定时,但却吝啬的很,任凭中原中也怎么质问,都不肯再开口说一句话。

直至昨夜,那家伙照旧沉默,中原中也仅剩的耐心终于告急,也懒得再理会,转过身子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有一只手抬过他下巴,极冰极凉,同冬日未融的雪一样刺骨。一个唇印上来一个吻,不关乎情欲,温柔到有些绝望的意味。

中原中也猛然睁开眼,那家伙却又不吭不响的消失。那个吻像一味毒药,不过片刻便烧灼着他五脏六腑痛的喘不过气。心尖也像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疼痛。

他绝对认识他,中原中也笃定,头疼欲裂,却记不起分毫。

屋内的艺伎们在这难得不需要接待客人的日子里打着花令喝酒,一个个明显有了几分醉意。尾崎红叶叫他进来,他起身回屋,坐到长姐对面。

“大姐,我最近,老是梦见一个人。”他原本是试探着开口,却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问对了地方。原本还在嬉笑逗乐的女人们突然间噤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趋近于清醒,甚至带上几分不忍。唯有尾崎,这个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姐姐,分毫不乱,抬手用细长的烟杆在中原中也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

“他终究,还是回来找你了。”

 

中原中也见到太宰治那年,两人都是十五岁。

那个雪刚化的清晨,艺馆里有只被捡回来的小奶猫自个爬上了墙头,却再不敢跳下来,颤巍巍的趴在墙上哀哀的叫唤。

中原中也那时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玩心又重的年龄,自告奋勇蹿上了墙。那可怜人的小家伙摇摇晃晃一头扎进他怀里,又被他拎着后颈交给墙下站着的艺伎。

少年正打算跳下去,却一扭头,看见了站在墙那边的太宰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宰治。同样的年龄,一身正装却穿的有模有样。身上缠满了绷带,像是刚从棺材里出来的木乃伊。那张好看到让人不适的脸,正面无表情的对着墙上的中原中也。

从小在艺馆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同龄玩伴的中原中也立马来了兴趣,清清嗓子刚打算开口,却听见那人嗤笑一声,带着不留情面地讽刺:“野孩子。”

太宰治作为从他地刚搬来的大少爷,明显低估了中原中也的脾气和野性。还没等他转过身,那家伙就从天而降扑了下来。

两人同时倒地,又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太宰治磕到了后脑勺,痛劲还没过去又被人揪着领子拽了起来。他才看清楚,那个孩子有一双湛蓝色令人移不开眼的眸子,此时也恶狠狠的簇起怒火来。

“小混蛋。”中原中也咬着牙开口,丝毫不知道自己微曲的发梢上落了一片草叶。太宰治盯着他打量,那种冷漠足以令人生厌:“重死了,从我身上滚下去。”

中原中也气冲冲从隔壁回艺馆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今天惹上了一个比牛皮糖还粘人的大麻烦。

后来春天渐渐到了,艺馆也准备开张。

当中原中也在清扫前院的空当,扭头看见太宰治那一刻,他甚至是想了一下,才记起这是隔壁家那位讨人厌的小少爷。

“你来干什么?”他带着敌意放下手中的扫把,瞥向太宰治。这家伙今天倒是没穿那套假惺惺的正装,而是入乡随俗穿了和服。腰带没有束得很紧,勾出一副弱不经风的羸弱来。

两人站在庭院角那一丛山茶花边,太宰治笑笑,走近几步:“好遗憾,我还以为中也都已经忘记我了。”

“哈?”中原中也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堵得叫个莫名其妙,不知道重点该是“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还是“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而后有人在背后喊他,是尾崎红叶。他扭头,看见长姐撑着伞从院内走过来,用伞柄轻轻敲了一下他发顶:“不许没礼貌。这位是太宰治,他以后来艺馆跟着学画。”

太宰治。

中原中也吃痛,不服气的瞪向对面笑眯眯冲自己招招手的家伙,开始盘算着怎么让他在艺馆里吃瘪。

 

事与愿违,太宰治年少时就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和一副四月春花般讨喜好看的皮囊,在艺伎间混的那叫个如鱼得水。他在绘画方面的确很有天赋,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精通理论,上手快,脑子里还有自己的一套美学观念,不久便能完全出师。

更可恶的是,太宰治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明明自个家就在隔壁,晚上却非要留宿在艺馆不肯走。怕黑怕鬼怕孤单什么狗屁理由都用上,地痞流氓跟着小少爷比起无赖来都得认输。中原中也赖不过他,只得把这家伙的铺盖扔进自己平时住的屋子。

大概是因为随了他心意成功赖在艺馆,那个晚上太宰治少见的听话。两人躺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斗嘴,直到中原中也开口问出那个问题时太宰治才没了回应。

“你是从哪来的?”

他扭过身子,侧躺着看着突然沉默的太宰治。那家伙原本就有些零碎的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表情。

中原中也晃神,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又窥见了太宰治某种令人心里发紧的特性。那是一种极其隐晦又生动的杂于眉眼之中的锐戾,同他苍白的皮肤和笑时勾起假意弧度的唇一样,是动人又伤人于无形中的利器。

那是别人不能拥有的,数千个日日夜夜同自我纠缠撕扯不清的颓靡和挣扎。

他屏住呼吸,听太宰治在沉默过后,再次用没事人一样的语调讲自己。讲从未谋面的亲人,讲自己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讲每月那一大笔汇款,讲从记事起就是管家织田作之助带着他生活。

讲他身上那些伤疤,讲一次次未遂的死亡中得以窥见的生命的全部。

我应该抱抱他。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的想,他的脑子早已在太宰治越发低沉的声音中被睡意侵袭。他抬起手,却也没有抱住身边的少年,只是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两下。

太宰治猛然僵住,他扭头,看见那个与自己一直不对头的小矮子已经睡过去了,呼吸平稳,安详的显出几分未脱的稚气来。

他向他身边凑了凑,又挪了挪,仿佛在靠近冰天雪地中唯一一个热源。

 

春来暑往时间飞逝,少年不声不响也成长的飞速。

十八岁那年,太宰治已然成为镇子里有名的年轻画家。他的画价格“噌噌噌”向上涨,但更多的富家小姐并不是奔着画来,而是来搏一搏这位画家本人的好感。

中原中也坐在艺馆阁楼顶,居高临下看着几位小姐恋恋不舍的追着那只“花蝴蝶”直到艺馆门口,心中颇有几分不屑。太宰治似有所感,一抬眼看见中原中也,微微一笑对上那人挑衅般扬起的眉。

两人坐在庭院种的山茶花边小石桌前温了酒,那丛山茶说也奇怪,在这三月末的当口却开了花。风过扬枝,花瓣被刮掉一片,飘飘悠悠落在中原中也发顶。太宰治低头,抬手轻轻拈起那花瓣,不着声色的收进口袋。

“今晚有流星,小蛞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太宰治开口。语罢,又抿一口杯中的酒。“去不了的。”中原中也叹气,惆怅远大于对“小蛞蝓”这个称谓的愤怒。他看着庭院中来来往往的客人,低声道:“今晚大姐有客人,她的脚今早又崴住了。”

尾崎红叶当时已然是声动一方的名伎,以歌舞出名,远近不少富商大贾一掷千金搏美人一舞。但也因为发色过于特殊,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能来顶替她的人就只有中原中也。

太宰治沉了沉眸子,故作遗憾的站起身来拍拍衣角:“真不幸,那看来我晚上只能邀请今天那位可人的井原小姐一同观景了。”

酒杯在掌中捏紧,中原中也没来由的气闷,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得一仰头饮干了杯中酒,“随便你。”

直到入夜,他依旧有些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那家伙挥之不去的脸,就连跳舞时也踏错了几个拍子。

那位客人肥胖又油腻,色迷迷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手也极其不老实,上上下下试图找个突破口。

中原中也一边操气的想揍人,一边还得一声不吭以防露馅。他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只到处揩油的手,心念这废物没胆量来真的。

见“美人”没反抗,这登徒子更加得寸进尺,一只手探进了裙摆,脸还跟着向前拱。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正要动手,却听得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门口站着太宰治,同三年前相见时一样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冷漠。他猛地拽起那位客人,一拳就往脸上招呼。

中原中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客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太宰治塞给他大把的钞票,然后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门被用力关上,又上了锁,把咒骂和吵嚷全部阻隔在外。中原中也这才回神,松下一口气,也不再维持艺伎累死人的标准坐姿,随随便便扭过身子对着铜镜拆掉头上沉得要死的发饰,嘟囔道:“你不是和那个什么小姐去看流星了吗?”

太宰治不做声,低头目光却被他颈后那一块风光吸住了。艺伎的服装不同于传统和服,它的后领开得很低,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中原中也颈后那块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格外白皙的皮肤,和微微突起的颈骨。他的心脏突然蹦的厉害,又一阵口干舌燥。同刚刚那失控的怒火一样,爱和欲望也来的措不及防。

太宰治缓慢的在中原中也身边坐下,拈起他后颈散落下来的橘色小卷毛轻轻一吻。

“中也。”他沉着声开口,声音里缱绻着难以捉摸的温柔:“我也算是客人吧?艺伎先生。”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他橘色的发和温暖的年轻的身体。而他即将扭过头来,只一眼,便叫所有的山川倾斜,湖海陷落,满天星子倾洒而下,一颗颗砸着自己那颗贫瘠的心,溺死在他眉间的那片大海。

 

“剩下的事情,你应该能想起来了。”

尾崎红叶呼出一口烟气,又用长杆烟斗轻轻敲了三下桌子。

那个咒语,那块木牌,挂在寺庙里整整两年,终于裂开,把被剥夺者的记忆原原本本还了回来。

是的,他记得。

中原中也的头开裂般撕扯着每根神经作痛,那些过多的属于那个人的回忆尽数涌进脑中,压得他难以呼吸。

 

后来他们的确是有过安稳日子的,那段时光好到似乎想一想,就可以靠着闪闪发光的回忆跨过一生所有的难关。

那一夜过后,两人之间的玻璃纸被太宰治全都捅了个干净。他们整日整夜的黏在一起,斗嘴吵架接吻,陷在一个个长长久久的美梦中不肯脱身。

太宰治每天都跑来艺馆作画,他看着他画花画树画山画水,却从不画任何一个人。也曾有官员派人来请这位年轻的天才画家为自己画一张画像,却被太宰治拒之门外。

中原中也晃着毛球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猫,当年那只被他救下的小奶猫现在已经长大,却依旧喜欢粘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听着太宰治在屋外礼貌得体的不得了的拒绝那位前来求画的官员,然后回屋子拉上门立马变成没骨头的青花鱼,整个人挂在中原中也身上拉都拉不起来。

中原中也轻骂一句,也就由着这家伙蹭蹭蹭把头放在他肩上。猫咪受了惊吓从他旁边蹿开,他好笑的看着太宰治冲猫做鬼脸,一副要和猫争风吃醋的幼稚样子。

“为什么不画人像?”他拍拍男人的肩,开口问道。太宰治凑过去,先不分由说黏黏糊糊的向他讨来一个吻,才懒洋洋开口:“因为我不会画人像画啊。”

中原中也狐疑的瞥过去,正对上太宰治笑眯眯像只餍足的大猫一样打个哈欠。他屈肘,轻轻怼了一下那家伙的腹部,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混蛋画不好的画?”

“嗯?我就当作这是中也在夸我喽。”太宰治弯弯眉眼,接道:“我就画过一次人像画,从十五岁画到现在,还没画好。”

他言之凿凿一脸认真,中原中也刚要开口,却又见他夸张的捂着肚子蹭过来,假兮兮装可怜:“中也下手好狠。”

“放屁!我明明没用劲。”中原中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看着太宰治作妖习以为常。

那时的日子,像温热的醇香的酒,让人醉得义无反顾。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那是个少见的阴天,太宰治一直没有来艺馆。傍晚时分中原中也在帮尾崎红叶用铁丝修补艺伎的假发髻,一个不小心刺破了手。他怔怔地看着指尖出了血,而后电闪雷鸣,那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夹杂了几乎微不可闻的敲门声,但中原中也听的分明。他披上外套,跑过去打开庭院的门。

门外站着太宰治,额前的发被雨水打湿挡住他的眼,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穿着一套黑色正装,衣服上全是血迹,就连从他身上再滚落的雨水,都沾染上血的颜色。

中原中也没有开口,言语在此时是最无力的东西。他把人拉进屋子,将火炉燃的再旺一些。

他终于看清了爱人发红的隐忍的眼眶,发白的唇和深蹙的眉,他从没有如此难受过,好像面前的太宰治只是个玻璃壳子,轻轻一碰就要碎过去。

太宰治告诉他,身上的血不是他的,是织田作之助的。

他说本家的家主换了,要肃清前任家主所有的关系。本家知晓了他们的存在,一路追杀过来。

中原中也记得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管家,心肠极好,与太宰治一直是亦亲亦友的关系。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在言语上的笨拙。

后来还是太宰治接着说了下去,他嗓音沙哑,同刚出洞的毒蛇一般阴沉。“中也。”他低头说:“我要离开了。”

“去哪?”

“找人还债。”

“...好。”

两人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一同离开,中原中也为尾崎红叶留下了一张简明扼要的纸条。小镇过于封闭,要想走出去只能坐船。他们淋着大雨到了港口,太宰治轻巧的跳到船上,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回去吧,中也。”

中原中也正打算去叫醒出海的人,闻言停了下来。两人站在被风浪推的直晃的小船上对视,无言的争吵对峙。

“别自作多情了,”太宰治笑笑,带上几分刺人的嘲讽和不屑:“我又不是...”

“你骗不了我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中原中也打断了,他面色平淡,脸上是铁了心的从容和固执。

而太宰治僵了僵,眼底最后那一点强挤出的笑意也沉入了深潭。

相爱的人,对彼此所有可耻又无处安放的悲伤,都能感知的明明白白。

所以我可以对着任何人说谎,却永远骗不了你。

他一把拉过中原中也,两人在雨中接吻,不知是谁的眼泪,他们都尝到了苦涩发成的咸。中原中也听见他低声开口,带着最后一点决绝和温柔。

他说,“对不起啊。”

他拉着他,侧身一同倒入这片海。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岸边找到你,但是太宰治已经不见了。”尾崎红叶叹气,递给他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子。“那夜放在我桌子上的纸条不只有你的,还有太宰治写的。”

“他把字条压在这个小瓶子下面,他说让我不用担心,他已经同镇外那座寺庙的老僧做了交易,你醒来的时候,不会记起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

“他说,自此一别,不知死生。望你,再也不要记起他。”

那个小巧的玻璃瓶内,装了一片早已干枯失去色泽的,山茶花瓣。

“可是我知道,你啊,你总会记起他的。”红叶眯眼,拍拍低头不语的中原中也,轻声说道:“如果有些事情知道了会让你痛苦,那么,我替你做出选择。”

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盒子,递给中原中也。那个盒子里面,装满了信。

“那个小鬼后来大概是确定自己能够回来,又断断续续给你写过很多信。我自作主张,没有给你看。”尾崎红叶看着中原中也打开最上面的那一封,很短一点,只写着两行字:

【今天吃了超级好吃的螃蟹。】

【我想你了。】

她沉默着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对着薄薄一张信纸,一滴一滴的泪从眼眶里漫出来。

“没事...谢谢大姐。”中原中也冲她道谢,努力想摆出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笑。

“我会等那个混蛋回来的。”

等到天下红雨,等到太阳失色,等到鲸沉川海,等到山茶花再次开满庭院。

 

 

第二年入了春,小镇上来了一位奇怪的旅人。

那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一身浅棕色的风衣,晃晃悠悠引得一路上都有待嫁女子娇羞的瞅上几眼。

他在艺馆外停了下来,他看见庭院里那丛山茶花旁坐着一个橘发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时光走过,经年之久,可他爱的人还在原地,等待着遥遥无期的那一天。

太宰治瞅了一会,才故意大声咳嗽。中原中也的背影明显一僵,猫从他怀里也跳了出去。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咽下这口气,转身就是一拳。

太宰治老老实实接下,又顺势将他拉进怀里。

原来重逢的那一刻,灵魂都会烫的颤抖。眼泪还来不及掉下来,就先被再次见面的喜悦裹住。

“中也,先别急着生气嘛。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来了我唯一画的一副人像画。”

太宰治笑着揉了一把爱人发顶,眨眨眼道。他见他眼眶通红,又死活憋着面子不愿意掉下眼泪,顺顺气才冷冷淡淡开口:“在哪?”

“在这儿,你看。”

中原中也抬头,看见太宰治笑眯眯又带着几分赌气般的认真,指着自己那双黛色的眸子。

瞳孔里带着干净的光,装满了中原中也一个人。

“我打算用一生去画这幅画了,不知道我的先生,肯不肯赏脸?”




希望所有等待都有回应吧,这个写的时候对应了原剧的一些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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