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

拜托请把我当成没感情的赛博电子宠物对待啦~૮₍ ˊᗜˋ₎ა

【双黑】致命顽疾·上


“这世上除了他,哪有什么一刀毙命。”

 

二十五岁那一年,他离开横滨,只身去往神秘的东方国度,寻找自己在上次战斗中失踪的前任搭档。

 


西藏的天永远蓝的晃眼蓝的一尘不染,从来不对任何人吝啬自己的美丽。狂风卷杂着雪花呼啸过枯黄的草,走入远方漫无边际的黑夜。天上的星子明亮的一目了然,平坦的土地上时不时出现被堆起的草堆。那些草堆在夜晚不再充满阳光的芬芳,投出的影子像各种各样的怪物。远方的山脉雪线模糊,红屋顶的庙堂仿佛打通了错落空间,牧羊人呼唤羊群的声音被风携带着在旷野上乱窜。


太宰治想起他和中原中也第一次知道这个极端美丽又遗世独立的地方,两人才十七岁,是别扭又默契到令他作呕的搭档,因为森先生下达的谈判任务而坐上了来中国出差的飞机。


落地时是一个夏日午后,他们从飞机场出来一路走在陌生国度的街道上。那时的港黑还不如现在这般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没有事先安排的车辆来接他们去旅店。中原中也走在前面,一个人轻轻松松拎着行李甚至还哼着歌。


午时阳光给每个人都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包边,质地厚重又粘稠,让原本少年人好看又精致的侧脸像上了一层釉一样不易朽败的有些虚假。太宰治始终想不懂自己这个讨人厌的小矮子搭档为什么要命的钟爱晴天,明明干他们这一行做的工作没几件是能上得了桌面开诚布公拿来聊一聊的,事情暴露见了光那可都是掉脑袋的风险。


每个人活得都应该是阴暗处的影子,凭什么这家伙虚伪的像夏日限定的鲜榨果汁。


于是他慢吞吞懒洋洋的跟在中原中也后面嘀咕,说热说累就差原地打滚耍赖非让人背着自己。心情颇好的搭档终于被惹毛了,漂亮的蓝眼睛里多了暴躁少了愉悦。太宰治明白再闹下去无非就是横尸街头还是野外的问题,但对付这种时候他倒还是有一套屡试不爽的绝招,于是他乖巧的闭了嘴又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弱势样子。


那时候中原中也还没摸透自己这位心脏搭档在“表演”这方面有多得心应手,而太宰治早就清楚这家伙虽然界限分明,但是对着那条线以内的人心软手软的一塌糊涂。果不其然,计谋得逞,中原中也骂骂咧咧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行李,气冲冲的走在了前面。而太宰治随手接过旁边发传单的路人递过来的小册子,无比惬意的在一边给自己扇风。


晚上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们惯用猜拳来决定谁先使用卫生间。太宰治猜拳很少输,可能中原中也心思太好猜也是一部分。但念及今天怎么说也是搭档当了一路苦力,就故意放水三局两输让对方赢得轻松又顺心。就当安慰自己的宠物狗了,他看着小搭档不吭声但是眉梢眼角都是得意,突然心情也有些明朗起来。


当太宰治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出来的时候,他记得中原中也趴在床上翻看着什么东西。他以为那是任务情报,毕竟这家伙打小就有工作狂的潜质,对每份任务都一丝不苟的吓人。可走到旁边时撇上一眼才发现并不是,是那本中午在街边随手接下的小册子,一本旅游册。


中原中也也是刚刚洗完澡,只套了一件松垮垮的衬衣。那时他一头微微曲卷的发就有点任其生长的意思,在白炽灯下也没有沾上半点冷清,反倒是出现一种暖色的光。太宰治和他蹭上了同一张床,故意冲着他干净的衬衣甩头发上的水。小搭档果然被惹恼了,抬腿就踢了过来。他躲过那一脚,又勾腿压上去不让他轻举妄动。


那时同未尝得情欲滋味,他只是觉得明明同一瓶洗发水同一瓶沐浴液,中原中也身上就总是更加好闻,有着说不上来的凝神安神效果。但是他们接吻,在休假日两个人单独呆在房子里的时候。中原中也盘着腿坐在公寓那件旧沙发上打游戏,太宰治蹭过去非要把人从单人沙发上挤下去。少年当然不甘心对他进行暴力镇压,而他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凑过去咬上那瓣润着水光的嫣红的唇。


像橘子一样,新鲜的,柔软而多汁。不是装在罐头里那种死气沉沉的果肉,而是鲜活的甚至带着些辛辣的汁液。


两人在不大的床上扭打在一起,最后都累的精疲力尽也没向对方讨来好处,只得喘着气停战。中原中也指着那个小册子上的一页图,又晃晃手机上的翻译。


西藏,他说,是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太宰治低头去看,图片是关于一片湖泊,蓝的过于纯粹,像极了某人的眼睛。


怎么?中也打算去找找同类吗?他嬉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果在那样美丽的湖中溺死是个怎么样的体验。


滚蛋。中原中也盯着那张图片,眸子里有闪烁着的光点。我一定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那会两人谁也没工夫去深入了解一下“西藏”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必须合眼立马睡觉养精蓄锐好来面对第二天不知结果的谈判。可后来,太宰治不止一次的见中原中也将“纳木错”,那个湖泊的名字,写在日程表上面。太宰治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们可能仅仅是一个念头,没有抵达,就被一堆又一堆烦人的事情绊住脚。


虽然后来他如愿以偿,同样溺死在一片无垢的蓝中。


所以当得知中原中也失踪的那一刻,他立马想到了这里。那家伙一定是跑到西藏度假偷懒去了,虽然“偷懒”这个词是自己的专利且和中原中也八竿子也打不着边,但谁能想到小蛞蝓会不会哪一天突然想开了准备享受生活呢?

 


住宿的旅店里长时间点燃着炉上的火,以来抵御寒冷。看店的老妈妈头发花白,叹息的指给太宰治曾经年轻时她爱的少年郎为她祈福时去过最灵的庙宇。庙殿中总点起丝丝缕缕的檀香,它们自巨大的博山炉内袅袅升起,缠缠绕绕随风飘出红漆裂开的雕花长窗。沿途经过一排老僧,口中随转经筒低吟佛音,偌大空旷的佛堂里产生嗡嗡的回音,听来听去竟分辨不出真伪。神佛雕像总是笑眯眯的,普度众生的笑。太宰治根本看不出这儿的和浅草寺的有什么区别,尤而更加感到可笑。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问过中原中也一个个无聊至极的问题,其中就有关于神明的。那次他们执行任务的旁边有一座破败的寺庙,他进去虚假的拜了拜,却见中原中也站在一旁冷笑。


中也!他故作大惊小怪叫他名字,你怎么可以对神明如此不敬?


他记得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修长的指间夹着抽了一半的香烟,烟草燃烧产生的雾气和信徒虔诚祈求时点燃的香火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却又在某种意义上有着极端本质的区别。他跪在蒲草垫子上,而自己的搭档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语气里还带着刚清扫完战场的疲惫。我就不信你这个混蛋还相信这种东西。


中原中也顿了顿,又说。


我不是不相信他们的存在,只是神明总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


他抬头,对上他深棕色的眸子,他的脸侧还沾着刚才战斗时刃杀敌人的血。


他说,若非如此,人间诸多苦难,神明怎会视而不见。

 


在西藏暂住的第四个星期,太宰治开始频繁的做梦,大多梦见的都是那一场普普通通却又令他记忆最深刻的战斗,那是中原中也第一次阻止他类似于自残的行为。


他们去平定一个港口货舱的小型叛乱,几乎连异能都没用上,就轻松的处理掉了那些渣滓。敌人带着鱼死网破的心丢下一颗炸弹,但并无人员伤亡,只是那个仓库被淹没于火海。


火光冲天,太宰治站在废墟与火海前面,他侧头去看,看见搭档正在指挥人把尸体运走处理干净。


他忽然感觉到冷,是一种发自骨髓逼人哭泣的寒冷,从身体内部每一个骨缝里迸出来,几欲让他咬紧牙关浑身作抖。明明温暖而光芒四射的太阳还在天边挂着,却连光都是冰凉的,试图刺穿他,将他钉死在地上。


他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所以无法确定自己那时候是真的感到寒冷还是只是为即兴而起的自杀念头找个借口,反正感到无趣而试图研究死亡的每一瞬间都来得突然而不可抗力。


于是他伸手,探向那些跳跃着吐舌的红色恶魔。


有人在背后用力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他没站稳,两人一同跌坐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灰。中原中也还死死捏着他的手腕,气急败坏的诘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变成一块烤肉,那样子下次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往他被窝里塞个炸弹。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低头去看,手掌已经有些焦黑,显然是很严重的烫伤。在旁边絮絮叨叨的搭档看出他不对劲,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粗暴的扯下他另一只手臂上的绷带,极度缺乏耐心的在烧伤的手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你是不怕痛吗混蛋?他听见他说,不怕痛下次就跟我一起在最前线多吃几个枪子啊。


疼痛。


太宰治恍神,眼前的光景一瞬成了小光块又在眼前汇合出原形。像是被一句话从九天神外唤回了魂魄,原本麻木丧失触感的身体突然苏醒。掌心那块烧伤突兀的开始作痛,痛得厉害痛得绝望痛得让人生不如死让人冷汗直流。


是很疼啊。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然后把头埋在了对面搭档的肩侧。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他清楚。

 


而今夜,出现在他梦中的中也,是十八岁后已经成年的中也。在太宰治离开港黑后蓄起了微长的发,脸部轮廓也变得更加立体而冷冽。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点燃了的旧烟草味顺着烟气卷在空中,烟头的焰色同年少时那片火海一模一样。


他说太宰治你真烦人,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啊。太宰治笑着走到他旁边,两人像以往一样对视。


倒是中也,再不赶紧回去,干部的位置可就坐不稳喽。


啧。中原中也在梦境中依旧像现实里一样暴躁,一对上太宰治教养和稳重全都丢到九霄云外了。我不需要你来找啊混蛋,他顿了顿,又突然语气里带上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不是,一直巴不得我消失才好吗?


无言的沉默,两人间向来鸡飞蛋打,倒是极少出现这种情况。而后还是太宰治先开了口,反正是在我的梦里他想,告诉一下这傻蛞蝓也没什么。


中也啊。他开口说,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讨厌和你遇上吗?


中原中也抬头看他,湛蓝色的眸子同那湖一样,但却不再平静,眼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我一看到中也,就会想到一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

 


因为他一个人身上,背着两个人的过去。

 


太宰治一看见中原中也,就不可控制的想到曾经。


想到那段兵荒马乱刀尖上舔着血的日子,想到两人也在破旧又潮湿的公路旅馆做爱,想到每一个带着血腥的吻,想到曾结束过数百人姓名却也拥抱过彼此的手。


想到所有肮脏的不堪的,曾经也游走在黑暗里的日日夜夜。


大概织田作不仅仅让他试图学会做一个好人,也教会了他如何感知自己的感情。


如何感知爱。


他倏的便会想起自己的十五岁,想到好像也不是无聊到无法忍耐的日子,想到自己偶尔温柔的搭档。


他甚至会看见自己,看见自己肩上还披着那件森先生送的黑色风衣,站在街角接起电话,广津先生站在一旁永远警惕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敌人。


而最多的,还是想起那种情感,那种让最坚定者软弱让最冷漠者颤抖的情感,不知不觉悄无声息诞生于他同搭档之间。


太宰治聪明的不可一世聪明的智多如妖,他习惯掌控局面揣摩思忖每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可他不知道怎么与过去的自己讲和。





灵感来自于最近n刷文野,发现第二季片头曲那里太宰和中也擦肩而过,明明擦肩前还是武侦时候的样子,但当擦肩过去的时候就变成了还在港黑时候的样子。


只是个人观点。我在想,会不会有一个人,让他一眼看见就会无可避免想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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