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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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生贺24h/6:30】【双黑太中】射杀神明之日

*甜饼甜饼全篇甜饼


*人美心脏狐狸宰*兼爱众生神明中



“我不求长生,只求与君朝朝暮暮。”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是在随着长兄森鸥外一起出席的珞珈山春宴上。那时他还是天狐一族的小少爷,天天窝在青丘逗逗鸟搞搞破坏,天资聪慧和脾性顽劣这两种特征在他身上奇妙综合又显现的淋漓尽致。


原本此般宴席他一个未成年妖是不用参加的,让小孩子规规矩矩坐着听各路神仙大谈修道之法着实强人所难。奈何森鸥外早就想把族长这个大担子撂给太宰治然后带着徒弟爱丽丝逍遥山水,所以小天狐只好赶鸭子上架前来受教。


山门开,珞珈出,云遮雾绕,各路宾客驾着鸾车凤马前来赴宴。他无趣的跟在森鸥外后面亦步亦趋,一扭脸无意中瞥见西侧山麓有片桃林。云里雾中层层叠叠堆起开盛的桃花,深粉浅粉艳粉火热的勾人心魂。


他打小便喜爱这种花,瞅着森鸥外和东海龙王交谈的空当溜了过去。那桃林实属世间罕见,大抵是被仙山地灵之气滋养,每一朵都开得娇嫩欲坠。太宰治“啧啧”称奇,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林子深处。


而后只一抬眼的功夫,他看见桃树下的那块黛墨青石上坐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


男孩着一袭宽大的衣,雪白娟长的衣角从石板上滑落下来,恍若长白山巅经年未化的雪。他的发颜色特异,比成熟橘树上最饱满那枝果实还要鲜艳动人。长发微卷,且并未束起,松松垮垮散落在背后。面若冠玉,眉如远山,一张精致同画卷般的脸惹人怀疑他是否有着些精怪血统。


他闭着双眼,似是打禅,却开口问道:“何人?”


珞珈山主尾崎红叶与这人发色相似,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大概是她同族弟子。思及此,太宰治笑了笑,朗声道:“是你家的客人。”


少年闻此,缓缓睁开双眸。


此间惊鸿一眼,即是千年万年意难平。


皎皎如天边圆月,一片淡漠又收敛漂亮的青蓝,是画师停笔后的留白。那一双瞳眸,化着万物生的悲悯,灿烂似月宫碎桂。


小狐妖屏息凝神,张了张嘴,却少见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平日里与人套近乎张口便来的话尽数被噎回肚子里。


“既是客人,那就快快请回客场吧。”


不等他说话,男孩起身,衣袍下荡出赤裸雪白的足。足尖轻一点地,便如展翅翻飞的鹤,掠向桃林的最深处。

 


他最终还是乖乖回了宴池内,规规矩矩坐在森鸥外身边听着各路神仙大谈怎么炼丹怎么修道又怎么抱得美人归,反正小孩子的最大好处和优势就是没人会去把你当回事。珞珈山的酒味道很淡,他晃着白玉樽,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活泼又好说话的龙女聊上几句。


仙乐奏起,五十弦音师仅仅靠着音术便勾出幅千里水墨画卷。一位古雅美艳同秋日红枫般动人的女子走出来,是山主尾崎红叶。而她身后,是刚刚一面之缘的那个男孩。


他依旧穿着那身广袖白袍,瘦削到对于妖族来说甚至有些矮小的身躯仅仅只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


“那可是最近珞珈山的宝贝,中原中也。”旁边喋喋不休的龙女压低声音,说话时带上了一丝肃穆:“你知道吧,珞珈每千年一出的佛子。”


珞珈山天杰地灵,山中有眼天泉,每千年诞一灵胎。之所以被叫做佛子,是因为灵胎天生地长,传闻是上古时期为平阿修罗道大魔而逝去的十六位明王转生。


中原中也出世时赤霞漫天,薄云如殷红欲坠的血。瘦小的男孩从湖面中央浮起,一步一步走出天泉被千万信徒迎接。


似是感应到太宰治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中原中也扭头,一双漂亮到有些妖异的蓝色眼睛同他对视。


那一瞬间,山川倾斜河流跌宕。


他从梦中清醒。

 


那天大清早就有只道行不够的小虎妖前来拜山,太宰治揉揉眼睛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样子,斜靠在树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中岛敦说话,满脑子却都是刚刚梦见千年前的事情。


自那一眼后,已去千年。小小狐崽子长成了声震一方的青丘狐仙,性子还是跟以前一般懒散无羁没个正形,是三界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他少时便显出几分美人端倪的模子已经长开,绸缎似的墨色长发懒懒散散披在肩头背后,额心一点嫣红狐纹如火如荼,当真是把“狐媚子”三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安心啦敦,”他听罢小虎妖的描述,勾起两轮弯月的眼,笑眯眯愣是让小虎妖羞红了脸:“那个一直追着你的臭道士上不了我这山。”


话音刚落,他眼皮就是一跳,有声清冽剑吟从远处逼近,红光闪现,矫矫如贯日之龙。太宰治叹了口气,想来倒是许久未活动身子骨,便从树上跳下,轻轻拨开中岛敦,抚袖向那道红光徒手抓去。


一声沉闷的剑鸣,而后闪过道人影,还未待吓懵了的小虎妖看清,狐仙大人就和人影一块滚下了山坡。


“滚开。”


被压在下面的少年气喘吁吁,一袭暗金纹路的黑衣上打了褶。骄阳色的发原本被一根白玉簪束的整齐,却因为冲击而歪了形状。他的脸被一张丑陋的恶鬼银皮面具遮住,只露出小巧而精致的下颌。线条紧绷,扬出一个倨傲的弧度。


太宰治感觉自己当真是见了鬼,他眨眨眼,抬手便要去摘那碍事的面具。少年奋力挣扎,却被狐仙背后凭空幻化出九条尾巴捆住动弹不得。


面具下,是一张好看而精致的脸,那双透亮如窗前明月般的眸子簇着怒火和几分羞意瞪视而来。


“涉川!”少年开口,厉声唤道。狐仙只觉掌心一烫,被他攥住的那柄剑脱手飞出,而后直直冲他眉心刺来。

 


“你就是掌管这一带山水的狐仙?”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饮罢手中那盏清茶,眉头微蹙满脸的狐疑。


少年又带上了银质面具,坐在石桌对面,身形挺拔芝兰玉树。若是不挡住那张容貌昳丽的脸,当真是能让姑娘们头脑一热就要投怀送抱的好皮囊。


如果说掌管山水的狐仙,那实际上是长兄森鸥外。但是起码近段时间森鸥外带着徒弟爱丽丝外出云游,这差事自然也交到了太宰治手上。他懒洋洋的侧倚在石榻上,上上下下毫不遮掩而露骨的把中原中也打量的发毛,才开口说话:“正是。”


他的声音原本就柔软的动听,拉长调子后更是显出几分多情又薄意:“不知小仙君前来,多有不敬。”


“无妨,本来也是大姐让我独自下山来历练的。”一声“小仙君”大概是叫的人不好意思了,中原中也侧过脸道:“你不用这么叫。”


太宰治勾勾唇角,然后一眼看见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中岛敦,于是想起来正事:“今天早上我这里来了一只小虎妖。”他抬头,冲着生无可恋的中岛敦招招手,示意道:“他说,有位道士在追杀他。”


中原中也一愣,然后眯了眯眸子危险的目光几乎可以刺穿面具射向中岛敦:“啊,是我。”


他极其认真道:“因为这家伙非礼了我小师弟。”


前因后果讲清楚后,太宰治在中原中也不善的目光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是这般失态行为,狐仙美人还是很有风情的保持一个侧靠着石榻的姿势,倒真有些顾盼生辉的意思。


“你这家伙,看见人家的原形,还真敢上嘴咬啊。”他侧过眸子,对着害羞到快哭出来的中岛敦笑得花枝乱颤,就连一边的中原中也都有些看不下去:“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就别再拿此事取笑了。”


太宰治抬手蹭蹭眼角,乖顺的把笑憋回去。旁边地上那只纯黑色耳尖泛白的兔子一脸不合时宜的严肃,而后化了人形,也是位少年。他走过去,对着中岛敦就是一脚,把小老虎踹的“嗷”一嗓子却不敢反抗:“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一定饶不了你。”


中原中也正了正神色,准备告辞,却见原本坐在对面的狐仙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转到了自己身后。


“中也,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那只狐狸凑在他耳边极近处,衣袍上原本粘上的一些桃花香在嗅觉中无限放大:“既然是朋友,为何不把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相待?”


少年人被吹红了耳根,猛地扭头,耳廓又从那狐仙的唇角蹭过去,更是沾上一分羞意。


那种东西像是塞外野草,春风吹过就开始在胸膛内疯长,勾勾绕绕闹的人心痒难耐。


“不必了。”


中原中也正了正心神,起身告辞。少年人脸皮薄,一张脸被羞意烧的发烫。他低头避开太宰治直接又甚至算得上轻佻的注视,急匆匆走开,倒是狼狈的不得了。

 


“所以说啊,早知道就不这么吓那个小矮子了。”


太宰治趴在竹桌一头,百无聊赖的拎过架子上的小酒坛。织田作之助坐在一旁,正在拆去年槐月埋下一批新酒的坛封。隐居多年转行开酒馆的剑客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问道:“所以后来呢,你没再去找他吗?”


太宰治还没来得及作答,便有人掀开小酒馆的门帘进来,带着一身惊蛰雨水的寒意。


“这时候你不应该顺着他说,”坂口安吾摘下斗笠簌簌水,而后走过来:“你应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


“因为太无聊啊。”


太宰治饮尽琉璃杯中的清酒,毫无形象可言斜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叩着杯沿等织田作之助把新酒拆封:“无聊的我都想要一死了之。”


浓醇的酒香顺着开启的红泥坛封勾出来,三人俱是陶醉其中。太宰治倒出来,抿上一口,眼睛都在发亮:“好棒,不愧是织田作。”而坂口安吾也是一震,咂摸咂摸半天才道:“这般好酒,竟如此易醉,有起名字吗?”


“嗯。”织田作之助又为两人斟上一杯,笑道:“系马垂杨。”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这倒是个好名字。”坂口安吾点点头,却见一旁太宰治笑完又是一愣,眼里勾过几分不怀好意的光,急匆匆的起身:“织田作,这酒还有多余的吗?”


“我想拿走一坛。”

 


他拿到酒的那天晚上就跑去骚扰了中原中也,少年暂住在京城外一处旧宅子,离狐仙洞府不过一条山路的远近。他在沉墨般的夜色里拎着那坛酒走的飞快,这乳臭未干的小矮子一定没喝过酒,他想着,便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谅你是什么神明仙人,还不都得醉倒在温柔乡无法自拔?


离着大老远就能看见房间里烛火通明,太宰治饶有介是敲敲窗沿,然后见中原中也披着件大氅推开窗户。


少年是摆明了不想再和这个难缠又奇怪的狐仙深一步接触,自那天以后再也没上过山,但太宰治能让他如愿从此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他笑嘻嘻对少年脸上的不情不愿视而不见,从窗子口利落的翻进去。


中原中也坐在案几前看书,太宰治随手把酒坛放在案子一旁,然后拈起那本书的书脊将其倒扣过来:“精怪集?”他含着笑,懒洋洋的把扉页上的名字读出来:“怎么样,书里有写到我们一族吗?”


“有啊。”少年紧了紧中衣外披着的那件大氅,起身关上半开的窗,随口胡诌道:“写你们狐族都是奸诈之辈。”


“是吗?”太宰治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目的,挑挑眉也没生气,随手撕开了酒坛子的封条。醇厚的酒香从坛子侧口飘出来,还带着些微灵力,足以让意志不坚定之人钻心挠耳。


中原中也明显也被吸引了,但仅仅限于好奇的状态。他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太宰治手边的酒坛,微微蹙了蹙眉:“这是....酒?”


太宰治并未马上作答,他自顾自的从袖子里摸出两片青叶,然后在青叶中斟上酒。发浑的酒液刚开始还像琉璃珠子一样凝在叶脉周围,反出三分烛火的光。


“读什么圣贤书,”他笑道,举起青叶作杯,冲中原中也示意:“不如神仙一醉,了却浮生来得痛快。”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动心,可怪就怪那夜月光太澄澈,那人也当真如集册上诡秘的狐妖一般勾心动魄。


月亮冷笑,看着天上仙愚钝,万丈繁华软红尘,一脚踏入,便是身不由己。

 


后来的日子里,织田作和坂口安吾都发现太宰治突然出现了个小习惯,开口蛞蝓闭口小矮人,每天来酒馆的时候都是一脸气冲冲的幼稚模样,好像之前那个活了几千岁的大妖转眼间就缩水到了几岁。


“那个小矮子太讨人厌了,”太宰治逗弄着酒馆织田作收养的一堆山猫,恶狠狠道:“还什么神明转世,哪有那么粗鲁的神明。”


他冲织田作和坂口安吾展示自己脖颈侧面的那个泛红破皮的牙印,委屈的不得了可眼睛里分明又碎着光点:“你看他,哪有个神明样子,明明就是小狗!”


织田作之助哭笑不得的还问他一句怎么回事,坂口安吾叹了口气压根不多搭理他。


“我今天去的时候,他在洗澡。”


他舔舔发干的唇,再次想到那副场面还是有点心跳加速。


中原中也赤裸着身子从浴桶里走出来,背后同山河棱角般曲线紧致的蝴蝶骨向下滴落着水滴,然后滑进丰满的臀肉内。


“这也不能怪我啊,不穿衣服站在本性淫荡男女通吃的狐狸面前,不就是勾引吗?我就控制不住亲了他一下,没想到他那么小气,上来就是狠狠一口咬住我脖子。”


狐仙大人话说得理直气壮,让旁边听的满头黑线的好友简直无法反驳。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这样的人物呢?”一直沉默着的坂口安吾实在忍不住,看向了自己此时眉飞色舞的好友。


“万物知他方向,一心向西兼爱众生,可你却固执,偏生要让佛子只钟爱你一人。”


“太宰,你知道,如果动了他的佛心,会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


太宰治耸耸肩,此刻才显出几分天狐族之主的样子。他水墨画般氤氲出的桃花眸下勾画一抹丹红,弯弯眼笑起来恍若勾人又致命的夹竹桃。


“我知道啊,满天神佛大怒,从帝释天降下十道金雷,足以把我这低贱妖物劈个神魂俱灭。”


“可那又怎么样呢?”

 


太宰治所讲述的亲吻,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中原中也瞪大了眼惊怒的几乎忘记反抗,而他沉沦在掌握主动权的吻中不可自拔。原来神明的味道那么好,他脑内胡言乱语着,恨不得把两瓣水晶冻一样的唇肉拆吃进腹。


那是什么感觉呢?


盘古开天辟地,一斧头破开混沌,从此万物便有了生机。


然后少年用力推开他,漂亮的脸上绯红一片,张嘴便用力咬在了他颈侧,像还未生出灵根的小奶狗:“滚开!”


中原中也哆哆嗦嗦摸了摸被亲肿的唇,齿间还带着刚才狠狠一口咬下去的血腥味。狐仙愣了愣,恢复以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笑,眼底却是一片晦涩难明的苦楚。


可是他自己却分明的知道,从小长姐教他修一颗无欲无求的佛心,被太宰治这个混蛋彻彻底底的砸开了外壳。

 


那天夜里中原中也做了梦。


他梦见自己下珞珈山的那一天,尾崎红叶把他叫到山门前,漂亮古雅有如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女人试探着把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发。


中也,我有句话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情字面前,众生皆痴。


她说我活了千百年,原身是佛祖一滴泪下的梅花仙,受佛恩惠而生。我送走了两位佛子,一路看着他们从珞珈山飞升步步莲华向西去往三十三重天。你是第三位,可是我最担心你。


他那时似懂非懂的应下,暗色的外袍在山风中被卷起成一只远去的帆。那时他只有不可名状的欢喜,觉得自己总算可以跳出这小小珞珈山,真正感受天下偌大烟火红尘。


少年人总有满心豪情,要醉饮河山也要片叶不沾,要在天光乍破前吻遍草木众生。


现如今梦中再次记起,却依旧觉得可笑。分明从那时开始,一切就已经定局,天意是冥冥中已经窥破了劫数,只等他一条涸辙之鲋上钩落网。


“可是我不明白。”


帝释天上佛堂金钟长鸣,万千莲海之中佛子依旧盘腿而坐,目光却带上了从不曾有的困惑。他自小聪慧,三年便习得佛法六通,可现在却低顺着头,像世间每个迷茫之人一样,对面前亦师亦友的大迦叶尊者求道。


“我的心好像破开一条口子,填满伤口的人是他。我开始觉得世间万物不再有趣,没遇见他之前的山川河流都只是山川河流,而他来过,我才觉得那是风景。”


他抬头,却对上尊者悲悯的眼神。那双眼仿佛能看穿他灵魂,又不忍道破一二。


佛子顿了顿,继而开口。


“难道我一飞升正神之位,世间诸多苦难就可以圆满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得一声钟鸣,威严沉重。

 


中原中也从梦中惊醒时,冷汗遍身,却被春日里暖洋洋的光烤的炙热。他揉揉眼,听得身边一声轻笑。


“醒了?”


背后倚着的那颗桃树开了花,花瓣被春风吹起皱皱巴巴飘落下来。身下的草地还是回暖过三分的绿,迎光处映出一个人的影子灰却温柔。


太宰治凑过来,蹲在他面前,勾起的唇角同三月潮湿春夜般带着几分不招人讨厌的暧昧:“梦见什么了?怎么还说了梦话。”


“梦见以前的事。”中原中也轻轻挥开他为自己捻去头上花瓣的手,倒是有些心烦意乱:“我说什么梦话?”


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见那只多嘴又讨人厌的狐狸少见的沉默,而后突然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深潭似的鸢色眸子里千万个漩涡,逼着他身不由己,却又偏偏带着些得偿所愿的笑意,眼尾上挑仿佛生生勾出枝颤颤巍巍的桃花。


“在喊我的名字。”


一根微凉的手指蹭上他侧脸,轻柔的顺着脸颊一线划到眼角。狐仙凑过来亲吻他,闭着目,虔诚的那仿佛不是一个吻,只是信徒等待过的王朝复辟。


他明白了。


人间之所以是人间,只是因为神明动情,继而身不由己,坠下三十三重天。


从此九天十地,再无佛子。

 


那段时间他们频繁的前往京城,太宰治收起耳朵和尾巴,中原中也去掉面具,两人平凡的就像一双来游春的好友。


他们沿着长板街逛,来来往往小商小贩们叫卖的东西太宰治都兴趣盎然,走走停停一路下来就怀里抱了一堆。中原中也埋怨他,抬手想给这家伙一个爆栗,却不料人看清他企图反而乖顺的把头主动凑过来,眨眨眼一脸狐狸崽子的无辜样。


他下不去手,反倒被将上一军。


两人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听唱曲。京城内最大的曲坊是醉柳斋,他们每次出门的目的地便是那里。太宰治身上自然是分文没有,但奈何中原中也有钱,毕竟尾崎红叶不是让他下山来苦修的。


他们点最好的那间包房,舞女把两人领到高台之上,又放下白纱帐。太宰治抬头,看见中原中也拈起食盘里的桂花糕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正欢。少年人软细的鬓发从高发髻中漏下,随随便便搭在肩角。一杯梨花露放在案几上,细口小瓶里卷出些清淡香甜的酒气。

 


太宰治忽然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去找中原中也饮酒,原本是摆明了打算将少年人灌醉,要把神明拉入酒肉之潭。他想过少年可能不胜酒力,特别是挚友织田作酿出的新酒,可能也就是三杯的量。没想到还不出两杯,少年脸上就开始飞红。


他用手支住自己的头,侧过眼看似很凶狠,实际已经被酒精渲染的没啥震慑力的瞪着旁边那只笑眯眯的狐仙,大着舌头道:“太宰,你真讨人厌。”


太宰治保持着微笑,额头上却蹦起青筋。试问谁能在别人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时候还有一副完完整整不容溃破的好脸色呢?但是太宰治身为狐狸,是一只极有耐心的狐狸。都说人是酒后吐真言,他倒要看看这小家伙还能胡言乱语出什么。


往日规规矩矩的少年,被一杯酒绊倒,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嘟嘟囔囔的样子反倒是显的年纪更加小。他耐着性子听小酒鬼声音渐渐低沉,最后才听得一句好话。


“谢谢你。”


中原中也侧趴在桌面上,瞥过眼看向他。少年整张脸都白里透红嫩的像水蜜桃,醉醺醺的无意识伸出嫣红舌尖勾了勾唇。


“我之前也听门内的师兄师弟说到过,酒,是要与意气相投之人畅饮的。”


“没人敢和我做朋友,我出生那一天,”他顿了顿,继续道:“天有异象,是大凶之兆。我来历不明,每个人都又敬又怕,却从来无人想和我做朋友。”


“谢谢你啊,臭狐狸。”


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氤氲上水雾,然后变得不再是琉璃一样澄澈,望进去仿佛漫山遍野都蒙进雾气。太宰治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束紧他的喉管,让他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那日他明明没喝上几口酒,怎么也醉得此般厉害。

 


然后唢呐响鼙鼓奏,小女子悠悠扬扬的曲调便传入耳中。太宰治忽然心中一动,他凑过去,与满座宾客搁着一道白纱帐俯过身亲吻中原中也。


外面正唱到高处,琵琶和五十弦飞流瀑布般急奏,歌女哼出唱词。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低头,与神明亲吻,指尖勾起两人发梢,缠缠绕绕打出一个结。


神明愚钝,心甘情愿被射落神坛。而此后千千万万年,他的信徒都只剩一人。

 

“我不求长生,只求与君朝朝暮暮。”



这篇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在今年太宰生日当天,我会在这个世界观下把另一半故事谱写完整。

祝中原中也生日快乐

上一棒 @巫 

下一棒 @水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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